第17章

“餵，你猜出來沒有？”海瑟催促道。從她說出那個謎語，身後的美查就陷入了沈默，她真的快要睡著了。

“這不公平。”美查吭哧吭哧地說道，“我一點頭緒都沒有，這是什麽東西？還會哭！你怎麽能祈求一只尊貴的海洋生物去理解卑賤的眼淚。”

“那你就是認輸嘍？”海瑟開心地問道，她的身體都被捏的發痛了，她十分期待著恢覆自由的那一刻。

美查又不出聲了，海瑟警惕地感覺到它在不安分地蠕動著。“嗨！”海瑟喊道，“你不能違背誓言。”

“當然，美麗的小姐。”美查又恢覆了他的油腔滑調，“不過我們可以有個折衷的辦法。一起來猜謎好了，我問你一個，我們一起猜。如果你也猜不出我的，那我們就算平手了。”

“那不行。”海瑟立刻反對，“你猜不出來，就沒有資格出下一個謎題。”

美查斟酌地說道，“我的謎題裏有離開這個空間的辦法。”

“那你說吧。”海瑟幹脆地道。

“讓我回憶一下。”

海瑟可以想象美查那副思考的表情。

“我在最大一株青草的頭頂上。”美查慢慢地說道。

“什麽？”海瑟大惑不解。

“就是這些，”美查說道，“我就知道這一句。”

“我在最大一株青草的頭頂上？”海瑟重覆了一遍，“這到底是什麽意思，是說出口在草的上面嗎？”

“誰知道。”美查又蠕動了下，他在做一個聳肩的動作。

“你給我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謎語，美查，還是你輸了。”海瑟宣布，“現在，快放開我。”

“那可不行。”美查一面將海瑟裹纏得更緊，一面好奇地問道，“快給我說謎底是什麽，我糾結地要爆炸了。”

“不遵守承諾的家夥，”海瑟怒了，拼命用頭頂的葉子抽打美查，“快放開我，我才不會告訴你，就讓你爆炸了才好。”

這邊海瑟和美查扭打在一起，那邊，可憐的小普緒克終於被解救了上來。

大白菜廚師白瑞一刀剖開案上巨大青魚的肚子，驚訝地發現了一只小小的胡蘿蔔，它還生著兩只小翅膀！它正在努力彈跳著，還說起了話，“麻煩搭把手，拉我出來。”

白瑞小心翼翼地把小胡蘿蔔捧出來。

“謝謝。”普緒克喘了口氣，擡手抹了把臉上的粘液。沒想到，被吞進肚子裏的不堪回憶又來了一遍。“我這是在哪裏？”

“在一條很大的船上。”白瑞道，“我們正在出海，捕到了一條巨大的青魚，然後在它肚子裏發現了你。”

普緒克甩掉一些粘液，奮力震動著翅膀飛了起來，“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媽媽，是比我大一些的胡蘿蔔？我們是被兔子們追進海裏的！”

聽到兔子，白瑞打了個寒顫，連連搖頭，“沒有，只有你一個。”他停頓了下，“不過也說不定，我們的老大下令在這裏停留，他說感覺到了他妻子的氣息。”

普緒克雙眼一亮，“是不是*洛斯爸爸！？”

五分鐘後，慘兮兮的普緒克終於來到了親人的懷抱。

“爸爸……”普緒克哽咽地撲進*洛斯懷裏，“我終於見到你了。”

*洛斯忍耐地讓她撒了會兒嬌，才詢問海瑟的下落，“她在哪裏？為什麽我完全找不到她的氣息？”

普緒克抹著眼淚，“媽媽肯定還在海裏面，說不定她去了海底。希望不要再遇到什麽危險才好。”

*洛斯帶著普緒克又回到了廚房，詢問忙碌的廚師們，“這條魚是在哪裏打來的？”

“就在這附近。”白瑞也跟了回來，積極地回答，“魚是我發現的，問我好了。……老大，我們出海才半天，根本沒有走多遠，距離有兔子的大陸還要走大半年才能到。這位……小妹妹在青魚肚子裏呆了很久了吧。”

“沒有。”普緒克說道，“我在魚肚子裏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。”

*洛斯想了下，“等會兒我下水去看看。”說不定，這裏有一條捷徑連接著不同的海域。

“嚇，那可不行！”白瑞嚇了一大跳，“海底裏什麽怪東西都有，而且，我們的身體這麽脆弱，會被泡爛的。”

“我自己去。”*洛斯說道，“你們等著我。”

白瑞望著*洛斯的臉，明明是幼童稚嫩的面龐，此刻卻散發著不容置喙的威嚴，他吞了口唾沫，使勁點了下頭，“好的，我們一定等著你們回來。”

不知道為什麽，白瑞他們很自然地就信任了*洛斯。他們心裏隱隱有一個念頭，如果有誰能夠解救他們，將他們帶離這個鬼地方，除了眼前這一個，再沒有其他人了。

普緒克自然也跟著*洛斯下了水，為了防止上一次的悲劇重演，她這次緊緊地巴在了他的翅膀裏，被柔軟的羽毛包裹住，她就再也不怕被沖泡了，啦啦啦，媽媽，我來了。

*洛斯在水底停留著，什麽沒做，就只盯著來來往往的海洋生物們瞧。

“爸爸，你在看什麽？”普緒克好奇地露出半個腦袋。

*洛斯拖著下巴，“那條青魚和這附近的魚類都不同，我在研究它們的行走路線。那裏。”

他攔住了一條明顯是外來“移民”的大魚，“你從哪條路進來的？”

大魚的小眼睛掂量了番*洛斯，很遺憾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將他一口吞下，便扭身要走。誰知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，它的尾巴！

*洛斯一手抓住這條大魚的尾巴，輕松地將它倒拎起來甩了甩，“帶我走你來過的路，不然立刻把你扔到鍋裏去。”

大魚委屈地連連點頭，獲得自由後，尾巴一甩，沖著更深處游去。

*洛斯緊跟了過去，繞過一叢形狀怪異的黑色石頭，一個寬大的海底隧道入口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。

“你就是從這過來的？”

大魚老實地點頭，瞧見*洛斯不再註意它，立刻頭一縮開溜了。

*洛斯毫不猶豫地進了隧道。海瑟絕對在這附近，她的氣息特別的強烈。

隧道裏彎彎曲曲，蔭涼黢黑，普緒克藏在*洛斯的翅膀裏還覺得冷。“媽媽，媽媽真的在這裏嗎？”她牙齒都在打架了。

*洛斯從隧道的另一端出來，立刻進入了溫暖的多的海域裏。

“啊，沒錯，”普緒克叫起來，“我記得這裏，我和媽媽就是在這種海水裏分開的。”

*洛斯繃住了臉，圍著隧道口轉悠。方才明明，有那麽一刻，海瑟似乎就在他身邊。他轉了圈，又返回隧道內部。

他現在無法運用神力，只能借著一些微弱的自然光打量周圍。漸漸的，他的目光落到隧道內壁一塊凸起物上。那物鼓悠悠的一團，呈橢圓形扒在墻壁上，散發著些瑩瑩粉粉的光芒，不仔細看很容易就忽略掉。

*洛斯狐疑地盯著它看，總覺得哪裏不對。普緒克也從他身上下來，湊到那物跟前，擡手戳了下，“是軟的。”

*洛斯皺了眉，那物怪模怪樣的，好像一只脫離了殼的軟體動物。

就在這時，那物劇烈地抖動了下。

*洛斯立刻吩咐普緒克，“撓它癢癢。”

普緒克抖著小翅膀，左抓一抓，右撓一撓，覺得很有趣，“爸爸，他一直在顫抖！”

“哈哈——啊哈哈哈哈，”那物內部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，緊接著，它吐出一個東西，像是只撒了氣的皮球樣，迅速癟了下來，卻還在掀動著他兩片式的肉粉色身體，“別再撓了，我的心都笑出來了，哈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
這貨不是別的，正是在與海瑟的纏鬥中險勝的美查先生。

*洛斯眼疾手快，已經迅速地抱住了那個被美查吐出來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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